肆叶

【信白】不做无法实现的梦

龙信狐白的友情,当然是要升级为爱情啦~

cp:白龙吟×千年之狐

字数7000+

HE,HE,当然HE

断尾梗,私设有,在游戏的世界观基础上有一点改动,差点结尾不想扯断尾了,但一想这文就是为了断尾梗写的啊。。。。感觉再改动下去字数还能涨涨涨所以果断发了。。。。ooc属于我。

晚安w

 

 

 

 

 

长安城。
紫发白衣的少年提着一壶酒,独坐在长乐坊高高的屋顶上。
从这儿可以看到,屋檐下的街道上车水马龙,长安城最繁华的地方从不缺绮褥纨绔的子弟与环佩叮当的少女。宫墙外的牡丹花在夕阳的照映下红若烟云,哪怕过了最热闹的三月三上祀节,这片地带也依然繁华。

听闻上祀节曲江边,那可同牡丹争艳的女人和她的琵琶将氛围推向高潮。可惜李白未曾见到——他去了黄帝的诞辰宴。

李白年纪尚轻,却是青丘千年不遇的天才,早早便化出了灵尾。偏偏这天才不精修于术法,却耍得一手好剑,剑出而风云动。青丘只等李白千年诞辰一至,便可予以狐王之位。黄帝的寿宴上,李白自是不免受到各族吹捧,夸他年少化尾、剑法独步、诗才绝伦、丰神飘洒……然而天下之大,不是只有李白一个天才。蛟族的殿下韩信,枪法精湛,气宇轩昂,纵然未到千年化龙之时,但深谙兵道,也是出类拔萃之人。各族如何夸捧李白,便也如何去吹捧韩信。

李白很是不喜欢这些虚情假意,他喜欢逍遥恣意,兴致上来了,便饮一壶酒,作一篇诗,舞一场剑。

所以诞辰宴一结束,他便拎着酒壶,来到了长安。

牡丹还开着,街道上的行人车马络绎不绝,已经有不少五陵少年进了长乐坊。

喝完这壶酒,便也差不多可以去喝长乐坊的酒了。

“将进酒!”

李白仰头饮一大口,爽朗一笑,直起身来,仿佛瞄到了街上有一虽着斗篷却难掩身段笔直之人,仔细一看,却是寻不见了。

“这长安果然是卧虎藏龙,如此身段倒有重言的风采。”摇了摇还剩一半的葫芦,又饮了一大口。

“谁像我?狐狸。”身边忽地响起砖瓦相碰之声,刚才的斗篷人闪现在了李白的声旁——李白瞄到他的同时,他亦注意到了李白,并干脆果断地跳上了屋顶。

斗篷的帽子在站定时便已落了下来,银色的马尾散在风里。

眉目如画,英气逼人,当是天人之姿。

“咳!!!!咳咳!”身边突然出现一个人却事先毫无察觉,这吓得李白被醇酒所呛,一对耳朵更是抖了三抖,这般狼狈对化尾的李白来说可是前所未有,未察觉到有人接近便已经够少见了,喝酒被呛更是少见。

真不愧是蛟族的殿下,跳的又快又高,忽地出现还能顺带听全了他嘀咕的话。

“咳……重言英霸之才,倒是少有人像你。”辛亏呛的不重,咳一咳便也止了,“怎么,你也有兴趣来听听这名动天下的琵琶?还是来看看比牡丹还艳丽的美人啊~”

青丘之民与蛟之民毗邻而居,世代为友。李白与韩信年岁相仿,自幼交好,是一起长大的兄弟。后来韩信年少为将,好在天下太平,并无需常年征战。韩信闲时仍然可以去青丘寻李白,或是使枪舞剑点到为止,或是饮酒同乐谈古论今,也曾游山游水赏花寻物,不过在外偶遇倒是难得一回。

“我闲着,便去青丘找你。青丘说你寿宴结束就去了长安,我也跟着过来了。”韩信就着他坐下,拿过了李白的酒壶灌了一口替了回去,“酒还行。”

李白接了过来,他们在青丘的山坡上比武累了休息时,便躺下来同饮一坛酒,酒自然是青丘的好酒,每每喝酒,李白总是特别大气的说着想喝多少就喝多少我的就是你的云云。虽是同饮,韩信也就喝了几口,余下的都是李白豪迈的灌到了自己的狐狸肚子里,然后借着韩信喝少了为由再去开一坛。

“这可是长安第一酒肆的酒。不过我还挺好奇长乐坊的酒味道如何~”李白又饮了一口,摇了摇葫芦,所剩不多,便直接一饮而尽。

暮色快沉到了尽头。

“你出现的时间倒是正好,我要去尝尝长乐坊的酒,顺便听听这闻名天下的琵琶。”说着李白便收起狐耳站了起来,把葫芦挂在腰间,“韩将军,一起?”

足尖轻点,李白顺着一层层的屋檐跳下,留下一个残影在落脚点,风一吹,徒留一丝淡淡的酒香在空中。

韩信轻轻一跃,站在了长乐坊的门前。

李白稳在了韩信的身边,紫色的长发披散着被微风吹动,却不叫人觉得懒漫疏狂,只觉清高拔俗。

青丘乃福泽之地,异宝奇珍不在少数,李白不过从青丘顺了些许,就叫来了长乐坊最好的酒,带着韩信去听了那不知多少贵胄费尽心思争着去听的琵琶。

荡在长安城内的暮鼓声终息,声如泉流莺语的琵琶音渐鸣。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李白笑,“这杨玉环倒也担得起外界所言,重言觉得如何?”

“尚可。”

韩信打心底的觉得这名动天下赛过牡丹的人与琵琶倒还不及李白与他的剑舞。仍记那一夜月圆,青丘微起山岚,蛟族得了好酒,他提了几坛来找李白同饮,李白酒意上来,便拔剑起舞,说还他请酒之情。

那时没有牡丹花开,单单疏影横斜,月色似霰般洒在李白的紫发上,无艳丽之色,却胜艳丽万分。

李白转着手上的银筷,转了几圈又拿筷子当剑般在空中划了几招,然后将筷子拍在桌上便拿起酒盏自饮自酌,又自顾自的同韩信讲起了长安城的三绝,全然不似黄帝寿宴上那般冷冰冰,浑身散发着拒人千里之外的气场。

韩信望着李白,仿佛又回去了年幼,也是疏星朗月,也是同坐饮酒,李白将新知晓的趣事全讲与韩信听。韩信记得李白的眼眸,似纳千万星辰,只觉他的魂魄也被一同勾了过去。

“我知道长安有一处桃林极美,你请我听了琵琶,我便请你赏花,如何?”琵琶音已尽,四周掌声雷动,韩信看向李白,如是说。

“桃林?什么样的桃林能得你言‘美’字?当然要去看看。”李白还是如此洒脱,这魂牵梦萦长安贵胄的琴音与美人也未能令他贪留。

韩信亦然。

 

长乐坊内室。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么。”面容精致美丽的女子端坐在妆台前,纤手轻挑一根琵琶弦,弦声清脆如珠玉之音,背后是方才站在李白那桌的侍女。

“姐姐想什么呢~看到阿离刚才跳的舞了吗?”兔耳的女孩子还带着刚跳完的热气,稚气的脸上满是欢喜。

“阿离的舞越跳越好了,在牡丹间也是光彩夺目的。”揉了揉女孩的头,绝世容颜的女子望向窗外。

“阿离的舞要是什么时候能做到像姐姐的琴这样动人就好了。”阿离脚尖微移,又转起了小小的舞步。

有着绝世之颜的乐师却毫无一丝欣喜之情,轻声叹息:“可我从未感到幸福。”

 

出了长乐坊,外面已是月明星稀。

李白腰间的酒壶在长乐坊便差人装满了长乐坊的酒,韩信一只手也提着两坛,自然是为李白提的。

李白走在韩信边上,两人不快不慢的走着。

“月光常照金樽里。可惜我这葫芦口子小了些,望不到里头的月亮。”李白似乎微醺,举着酒葫芦对着天上的月亮,“青丘那处极适合赏月的山坡,我们倒是好些时日没去了。”

韩信知道那处山坡,那是幼时他们二人顽皮,无意中跑入山野时发现的,紫色的野花开得漫山遍野,恣意的生长着,一年四季都不曾凋零。

“那下次闲时,我便提几壶好酒与你再去赏月。”韩信看向李白,看那沐浴着月色的紫发,看那映着星辰的眸光,看那骨节分明的手。

“还要再试试你的剑。”韩信收回了目光,另一只空闲的手虚握着似舞了几下长枪。

李白眸光闪烁,像要说什么,却又不语。仿佛他真已微醺。

又饮了一口,李白笑了笑,说:“好。”

左拐右拐,便走出了城门,略行几步,就到了一处园子,老旧的木门只是虚掩着,一推开便吱吱呀呀的响。看似老旧的木门,倒也不曾积下厚厚的灰尘。里头只有一条青石板的小径,直达一座木亭。看似不起眼的园子,却别有洞天,占地不小。

可惜牡丹花已开,桃花早已凋零,有的只是绿叶和些许不成熟的桃子,丑丑的挂在枝头。

李白不禁噗地笑了笑,说道:“想不到天公不作美,见不到重言所说的美景了。”

“不过此处无人打搅,倒也是一个清静之地。”李白遥遥晃晃地走进亭子里,侧坐着倚栏饮酒,“能凑合睡一晚。”

韩信讪讪一笑,将两坛酒放在地上,靠着李白坐了下来,伸手抢过李白的葫芦,说“明年春天,我再带你来看桃花灼灼。”

李白没了葫芦,直接伸手去拿酒坛子,侧身背靠韩信,一整坛的饮。

“你今日怎会想到来寻我?”

“我得了空,不是都会来寻你吗?”韩信摩挲着手里的酒葫芦。

“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要赏花,可不能一人独饮,你得陪我。”李白是真的醉了,醉的朦朦胧胧,前言不搭后语。

“好。”韩信从来都是顺着李白的。

“这不过是一片桃林,能得你的赞美,应该不简单吧?”李白阖着眼,似是要睡着了。

“狐狸,你睡吧。”韩信感受到李白压过来的重量,知道他是要睡了。

“你在隐瞒什么。”李白的声音很轻,可韩信听的很清楚。

“重言,这天下,是不是要不太平了。”酒坛子顺着李白的手滚落在了地上,醉人的酒香融在空中,萦绕在鼻尖。

韩信怔怔的坐在那里,明明酒香浓冽醺人,可神思却愈发的清醒。

风吹过枝繁叶茂的树林,吹起了李白的发丝,轻挠着他的手。

树枝摇曳的沙沙声时起时停。却又很安静,安静得可以听到李白平稳均匀的呼吸声。

他以为自己表现的很正常。

他来寻李白,是因为他要出一趟远门了,一趟要率领数万将士一起走的远门。

这桃林是他托武陵仙君替他种下的,待到来年桃花齐绽,他若不是凯旋而归,便是战死沙场。

兵主蚩尤早有反叛之心,这天下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潮涌动,偏僻之地早已起了不少大大小小的冲突。黄帝只是借举办寿宴之机,给各族天下太平的假象,以掩蚩尤暴动之实;私下却授意韩信,待生辰宴终,便率兵讨伐蚩尤,务必斩草除根。

此役,背负天下,道阻且长。

他想来见一眼李白,或许是承了他的约,心中便更多了一份要胜的信念。

“倘若我保护了天下,便也可护得了你,狐狸。”韩信将人温柔抱起,寻了桃树下一处适宜的位子放稳,脱下斗篷给倚着桃树的李白仔细披上,“还未与你纵行山河万里,肆意九州五岳,此一战,我定归来。”

韩信小心翼翼地俯下身子,将葫芦挂回李白的腰侧。狐狸的腰是细的,却不是女子那般盈盈一握的柳腰,狐狸的腰像是青竹,那么坚劲,可他舞剑时,又是那么柔韧有力。

李白的脸在耳侧,呼吸声也在耳侧。

李白的眼眸可纳了韩信的魂魄,如今闭上了,韩信也觉得魂魄依然是李白的。

原是这颗心早已归李白了。

韩信终是轻轻地覆上了李白的唇,心满意足的笑了笑,低声说到:“确实是好酒。”

 

风还是如常吹起,桃枝还是寻常无奇。可桃树下多了一个倚树而眠的人,被月色笼着,连带着整片桃林恍若仙境。

 

李白醒来时早已不见韩信身影,只有韩信的斗篷替他挡了几片被风刮落的残叶。从亭中拎走剩下的一坛酒,感受着宿醉的头疼与倚着树睡了一夜的酸痛,李白心想日后定要韩信知道头疼脖子酸脚麻是什么样的感觉。

舔了舔微干的嘴唇,李白踏上了归途。

 

蚩尤一战耗时甚久,虽然韩信先发制人,占了先机,可蚩尤实力深厚,双方僵持不下。

牡丹花早已零落,夏季也已过去,月亮圆缺了整整十个轮回,韩信方将蚩尤逼至了绝境。

荒芜的土地上,蚩尤与他的最后一只部队作着最后且无谓的斗争——韩信的军队已成包围之阵。大局已定,蚩尤大势已去,胜负几乎可分了。

韩信的包围圈渐渐缩紧,他即将凯旋而归!

他会带着荣耀而归,他会带着和平而归,他要陪着狐狸饮酒赏月,他要与狐狸一起游遍大好河山,寻遍天下佳酿,他要将他这十个月的喜忧都说与狐狸听。

他要带狐狸到那片桃林中,取出树下的桃花酿赠予他。

然后告诉他,这是武陵仙君的桃树,他已求得他二人的情缘。

他多年的梦,即将实现。

这么想着,韩信唇角不自觉地勾起,又忽然反应过来身在何处,舔了舔上嘴唇又若无其事地嘴唇抿了抿嘴假装镇定。他实在等得太久了。

突然沙尘起,以蚩尤大队人马为中心缓缓旋转着。

“他在吟咒!蚩尤在吟咒!快阻止他!”马上便有有法师反应过来喊道。

韩信眉头紧皱,条件反射地跳跃而上。离胜利就差一点点了,怎么可以放弃!?

“将军小心!小心有诈!”又有法师喊道。

光芒四起,韩信眼睁睁的看着蚩尤大队人马凭空消失。

明明就在眼前了。

军队开始哄乱,立即有感应的术士联合感应蚩尤能量的方向。

定是类似空间转移的术法!可从未听说过蚩尤有空间转移的能力。可是蚩尤已是强弩之末,那么大的术法,蚩尤何来能量提供术法的实施?若蚩尤没有,那必定是要福泽深厚之地来提供!

论福泽深厚之地,那便有可能是……青丘。

韩信不禁战栗。

“青丘!是青丘方向!将军!是青丘!”

术士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宛如死亡宣判,韩信只觉得一股气自丹田冲上灵台,体内一片涌动。

狐狸!

 

青丘,狐族聚居之所,福泽深厚之地,却突然大震,平日所弥山岚瞬间消散,前一刻还是晴空万里,现在天却好似要压了下来,黑沉沉的,风似是死神镰刀挥舞出来的,带着绝望的气息。

蚩尤与他最后一支部队在周边的山川上凭空出现,带着决绝,朝青丘狐族居所而来。

从死地而来的蚩尤,似是要整个青丘为他陪葬,好歹也是一介兵主,哪怕已非巅峰,却仍不容小觑。

 

李白本在树上喝酒,看到天空异变,大地震动,便知有难来临。青丘之民不好战,也不善战,化尾的狐族本就不多,除了他习得皆是术法。

他术法不精,可剑术却是登峰造极炉火纯青。若论青丘谁最能战,便也只有李白了。

无需多思李白便持剑而上。一剑霜寒十四州,真正用于战斗的剑法,当然不是在重言面前挥舞的那些,他的剑气是带着刺骨寒意的,凛冽的剑意一刀接一刀的刻在蚩尤的身体上,阻了蚩尤前进的步伐。身后的狐族替他应付着蚩尤的部队。他们必须撑到援兵前来。

李白的身法轻快,一道道残影与剑意说明他正以攻为守,若一旦慢了,后果不想而知。

可无奈蚩尤孤注一掷,可李白的身后还有着青丘的万千子民。

李白的体力终究是有上限的,如此拼尽全力,他的身形已渐渐不稳。已经能捕捉到他的身影了。

终于时落脚错了一步,蚩尤一刀下来,差点便使他身首异处。好在蚩尤已是强弩末矢,落刀既不快又不准,只是附带的法术伤害打得李白措手不及,伤到了左肩,更影响了他出剑。

血流了下来,蜿蜒的一条血迹,到隐隐有些像龙的身形。

说起来,重言还未化龙呢。听说蛟族化龙后,可飞在云端,日行千里,何等自由。

蚩尤的刀又劈了过来,李白险险避开,却被擦及了右脚,只得单手撑剑,他累极了。

他想起来韩信要带他看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这个骗子,桃花都要谢了,还不曾回来找他。

蚩尤的一刀又要落了下来,李白只能站起来闪躲,蚩尤反守为攻了。

局势于他大为不利。

天边忽有龙吟传来,可谓是惊天动地。李白愣了愣神,便在了韩信的怀里。眼前的人银甲闪闪,只一看便可感受到龙威。

韩信化龙了。

“他伤你的,必将百倍奉还!”韩信几步退离蚩尤,放下了李白,然后召出长枪迎风而上。长枪所指,风雨动,雷霆变。

这一枪,是为了狐狸左肩之伤。

这一枪,是为了狐狸右脚之伤。

这一枪,是为了狐狸所流之血。

这一枪,是因为你扰了他清闲。

……

韩信之势不同于李白,韩信的长枪是带着风雷之形,而李白的剑却更接近霜寒之意。看着韩信逼得蚩尤连连后退,李白却感到有些恍惚。

他以为他要死了,可是重言化了龙,携着风雨雷霆来救他。

左肩的伤已经止住了血,好歹是化了尾的狐狸,还没有到受点伤就倒下的地步,揉了揉持剑的手腕,他已经休息过了,现在当与重言并肩作战了。于是,在这疾风带雨、雷霆变动的战场上,李白竟生出了不合时宜的高兴来。

李白提剑而上,白龙啸,紫狐鸣,分明是第一次并肩杀敌,却格外的心有灵犀,一招接一式,毫不留给蚩尤一丝反击的机会。

蚩尤的部队已是师老兵疲,倒在了青丘最为擅长的术法之下,蚩尤也终是拿不起大刀,单膝跪在了地上。

天地间平息了下来。

韩信首先便是神色紧张地查看李白的伤势,方才的一番进攻,导致伤口重新崩裂开来,李白身着的黑衣,早已被血染湿,领上的毛因沾了血而粘在一起。

“这身衣服是不能要了。”李白似有些惋惜,眼底却全是笑意,“重言,你化龙啦?”

提到化龙,韩信脸上一红,轻声说道:“他们说蚩尤瞬移到了青丘,我一急,便化龙飞了过来。”

“你这是担心我?”李白难得抓住了调戏韩信的机会,自是不能错过。

本以为韩信会说“狐狸莫闹”,可韩信却是盯着他,很是郑重的答:“是啊,满心都是你。”

“……!?”这下轮到李白呆住了,他觉得自己聪明过人的大脑突然仿佛有点……难以消化?

“狐狸小心!”

一条能量线从蚩尤的心迅速伸向了李白——他竟会以命换命的禁术!

李白引以为傲的反射神经此时却是不曾反应过来,他感受到了死亡的逼近,那么冰冷,那么绝望,而接下来却是一个拥抱——韩信将他搂进了怀里,挡住了蚩尤最后且致命的一击。

“狐狸,别怕,我会保护你。”这大概是韩信第一次在他耳边用富有磁性的低音如情人耳鬓撕磨般地说。

蚩尤彻底死了。

乌云终于露出了一条缝隙,一缕阳光重回大地。重言躺在了他的怀里,唇角微微扬起,鼻尖没了气息。

“满心都是你”是我爱你。

“我会保护你”是我爱你。

未到千年就化尾的李白,一剑霜寒十九州的李白,一篇诗一斗酒自在逍遥的李白,此时像个不知所措的孩子,无助的哭了起来。

“此术为禁术,以命换命,无法可破。”狐王不知何时来到了身后,“孩子,他救了你,救了青丘,救了天下,是个英雄。”

李白魔怔般的摇着头,似是这般便可否定韩信已死的事情,否定今日发生的一切。

前一刻重言方为他化龙。

前一刻重言方救他一命。

前一刻重言方为他而战。

前一刻重言对他说“满心都是你”。

不过是区区禁术!!!!不过是区区……禁术。

重言还未履行约定呢,他怎可毁约?怎么可以……弃他而去呢……

让他今后如何面对青丘?如何面对蛟族?如何面对长安?如何面对万里山川?

 

不知不觉间,每一处,每一物,于我而言,都留下了你的痕迹啊。

是你占了我的心,前路漫漫,你怎舍得丢下我?

剑如何,酒如何,化尾又如何……

以命换命的禁术……

以命换命……

以命换命?

李白忽然想到了什么,他作为青丘的王储,又是天才,早已翻遍青丘古籍——包括了禁书。

青丘狐族极少化尾,那是因为他们一生只化一条尾,一尾可成一个愿。曾就有先人自断一尾而带走一条恶灵。

“灵尾!灵尾或可起死回生!我在禁书中看到过!”李白大声喊道,这是他目前唯一的希望。

召出青莲剑,李白反握便要断尾。

“李白!你是青丘下一位狐王,你若没有了灵尾!便是失去了继承的资格!”狐王听到,急忙冲上前,妄图阻止李白,却被青莲剑气弹开甚远。寒冽的剑意首次化出了实体,将被弹开的狐王冻结在了原地。

“父王,这是整个青丘欠他的。”李白觉得自己的感情从未那么明了,他方才沉浸于悲痛之中,害怕着未来,现在又感受到了欣喜,还带了迷茫与不安,汇聚到脸上,表现得竟是平静,“况且,我所求的,从来不是王权。”

毫无犹豫的,李白斩下了自己的灵尾。

“我只愿韩信平安。”

灵尾化成了点点紫光,顺着主人的心意,融入了韩信的体内。

断尾之痛,是斩骨割肉之痛,但总归是肉体的,心痛到了极点,便也感受不到了。

 

乌云已经消散,山岚重新弥漫开来,还是曾经那个福泽之地——青丘。

韩信眼眸微动,缓缓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是狐狸脸色惨白、眼睛红肿的脸,泪水仍在涌出,流过他的唇,滴落在韩信的脸颊上。

紫色的长发垂在肩侧,散在韩信的脸旁,此一瞬,似乎天地间便只有他们二人,别无其他。

“狐……唔……”李白俯下身,泛白的嘴唇堵住了他的唇,韩信下意识伸出舌尖,咸咸的,可到了心里,却又变成了甜。

“痛死我了。”细若游丝的声音刚落下,李白便晕在了韩信的脑侧。

狐王怎么向他解释缘由,大军何时到达的青丘,他如何求得狐王将李白托付给他,韩信都不想去回忆。

他在花期已过的桃树下守着李白醒来,当李白睁开了眼睛、唤了他一声重言之时,满林子的桃树齐齐绽放,确实比牡丹更摄人心魄,这是独属他二人的世外桃源。

他的梦,终于实现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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